亲情冷暖

——本无亲情，胜似亲情，寻找毛永康先生的亲人

韩祎辰 撰文

  写在前面的东西：
    帮毛永康老先生寻找亲人，毛永康，四川成都人，一个月前因脑梗死住到了北京桓兴医院，一个多月的时间，老人没有一个亲属看望，而据老人所言，他有一个儿子在深圳，有一个妹妹是成都第四人民医院的退休护士。我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们迟迟不来看望老人，也许老人以前做过什么，也许你们担心老人的医药费，这些你们都不要担心，我所做的，就是希望你们能够来看望老人，陪陪老人，让他感受到人世间最最温馨的东西。此刻我用我的键盘写下和毛先生相关的点点滴滴，只希望毛先生的亲人能够早日出现，无论你们因为什么迟迟不出现，我相信亲情，我相信这个世间还有那千丝万缕的联系，让你们来到他身边，陪陪这样一个孤独的老人。如果有哪位好心的朋友知道或见过毛先生或者他的家人，请给我们提供线索。
    “毛永康”这个名字，或许对于每一个北京桓兴医院的医生护士来说，恐怕再熟悉不过了，甚至能够用一句“又爱又恨”来形容了吧。
    2012年的6月10日，下午两点多，午后的烈日已经偏斜，蓝天上的白云似乎舍不得这淡淡的阳光一样，渐渐地，随这阳光隐去了身影，剩下的，只有万里无云的蓝天，提下鼻子，或许还有一些灰尘的味道。就是如此平常的一天，对于医生护士这种职业来说，恐怕没有人会注意那带着灰尘气味的空气中预示了什么东西。这便是桓兴医院的人们第一次听到“毛永康”这个名字的下午，平常得或许没有什么人能记起这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老毛”、“毛爷爷”、“老毛爷爷”“毛大爷”这些名字刻进了桓兴医院老老少少医生护士的心里。
    事情是这样开始的……
    桓兴医院本是医科院肿瘤医院的一个下属医院，主要是肿瘤疾病的治疗和康复。而桓兴医院门急诊是因各种需求产生的一个接诊周边居民门急诊需求的部门。故事就发生在这样一个既特殊又普通的医院里。或许真的，没有人能够预料下一秒钟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情。
    2012年6月10日，毛永康被他的两位“朋友”发现在厕所中摔倒，当时左侧肢体瘫痪，言语不清，不久便由999送到了桓兴医院急诊，当时血压 170/130mmHg，左侧肢体肌力0级，肌张力正常，左下肢远端肌力2级，近端肌力3级，肌张力增强，右上肢肌力4级，肌张力正常，双侧巴氏征阳性。查头颅CT，左侧背侧丘脑腔隙性脑梗塞。跟他的两个“朋友”交待了病情，但他们不同意住院，让他们通知患者的家属，均称无法与其家属取得联系，于是便在留观病房进行了三天营养神经、改善脑循环、补充电解质等治疗，最终于6月13日，因病情需要，医院决定由门急诊以入院的形式收毛永康先生住院并作长期治疗，一切费用由医院垫付。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老毛先生”的两个“朋友”消失了。
    就在这时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年轻医生“刘勇光”肩负起了这位患者从治疗到照顾的点点滴滴。写到此，作为同样普通的我，对于他，只有佩服，1个多月的时间，饿了喂饭，渴了喂水，大便了收拾，对于自己的父母，祖父母恐怕也不过如此吧，1个多月，这位“刘医生”俨然成为了“老毛”的家属，点点滴滴，这两个毫无血缘的人，成为了彼此最亲近的人。
    后来，一次聚会，酒过三味，“刘勇光”哭了，一个1米75左右的男人，失声痛哭，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委屈，他说，“有时候，真的想放弃，你知道么，当我给他收拾完粪便，将皮肤擦干了，当他瘫痪的肢体感到疼痛，帮他揉，帮他活动，护士给他翻身，搬不动，帮他翻好身弄好了，最后他还骂你的时候，心里会有多委屈。你知道当我给家里打电话，全家人都说我做得多余，不理解我的时候，我心里有多委屈么。可是……”他哽咽了，又哭了起来。我问他是不是想放弃了。他说“不想，因为我能理解他有多悲伤，有多孤独，我妈妈身体也不好，我离家几百里，我真的怕如果有一天，我的父母有这样的病痛的时候，我不能在身边。我真怕他们会像老毛这样，没有亲人，或许我为老毛做些什么，但我只希望类似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的时候，也有人会为我，为我的家人做同样的事情。”
    6月10日，到今天已经一个月零20天了，毛永康的家人始终没有出现，6月中旬，院里领导开会讨论后决定，考虑到老毛的家人也许害怕高额的医疗费用而不敢出现，那么费用不需要其家属偿还，继续寻找他的家人，只希望患者在其病情危急的时候，能有他最最亲近的人在身边陪伴他，让他不再孤独。
    6月底，桓兴医院病区里来了一个脑栓塞的病人，这个病人和“老毛”在一个病房，他的妻子，儿子忙前忙后，跑前跑后，那天中午，“老毛”没有吃饭，无论谁来喂，无论说什么话，他就是不吃，终于，他用很模糊不清还带有四川口音的言语告诉了刘医生，他说他伤心，看着人家有家人照顾，他伤心，说完就不再说一句话了。刘医生没办法，跟他说，“我一直在这照顾您，您就不能把我当成您的亲人么，您不吃，那我陪着您。”他陪着他，一直陪到下午，“老毛”依旧一言不发，最后“老毛”的眼闭上了，眼角湿润了，晚上，“老毛”吃饭了。我不得不承认刘勇光的冲动，但我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倔强的冲动感动了我。
    终于7月初，在全院上上下下医生、护士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大家口中的“义工”这个自下而上的组织正式成立了，医生护士掀起了一阵“替刘勇光分担，做毛爷爷一天家人”的风潮，选定了20名员工开始了第一批帮助照顾毛永康先生的工作，每天都有一个义工陪着“老毛”，就像亲人一样给他按摩瘫痪的肢体，陪他说话，陪他吃饭。“老毛”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同了，在他的脸上，我们第一次看到了“笑”，我们真正感受到了这种“没有血缘的亲情，没有血缘的爱”。现在包括某几位医院领导在内已经有60多人加入了进来，在自发的为老毛做这些什么，也许多些，也许少些，尽自己一分力。
    说到这里，我希望能有毛先生的家人看到我这篇帖子，或者有能提供线索的朋友看到这篇帖子，不为任何人，只为天地间还有“亲情”二字，只为天地间还有“良心”二字，医院虽不大，但我还有我的同伴们希望我们能对的起我们自己的良心，用这颗良心帮“老毛”先生圆一个重新见到家人的梦吧，就算对得起这一个多月我们大家和“老毛”先生建立起来的这份“没有血缘的亲情”吧。
    就是如此我们便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找寻毛先生家属的工作，成都驻京办事处，派出所，民政部门的门槛都被我们踩平了。只希望能圆老人一个重见家人的愿望。百无头绪之时，便想起了网络，希望通过网络，有好心人能帮助找到毛先生的家人，让老人能够再次见到自己渴望已久的家人。老人的照片，信息，将会公布到我的这篇文字中，希望有好心人能帮助我们圆老人一个心愿。

以下是毛先生述说的他家人的信息：
其子：毛晋波
住：广东省深圳市罗湖区
其妹：毛永秀 退休护士
原单位：成都市第四人民医院

寻毛永康家属的记录：
6月10日
13：21    毛永康手机收件箱内容：“毛局长方便请回电有事相报”，电话为1380100****，护士长打回去无人接听。
13:27    拨1828228****（已拨电话里）对方说只是生意朋友，
14:06    拨1366124****（已拨电话里）对方也说只是朋友。
15:15    拨1860127****（已拨电话里）对方无人接听。
16:17    拨028114查毛永康身份证上公安局电话：02886406144，无人接听。
17:31    护士长直接打028110,告诉四川民警毛永康的现状及我们的目的，四川民警答应去毛永康身份证上登记的户口所在地找毛永康的家人，四川民警回电称姓毛的20多年前已经搬家，没法联系，让我们自己再想办法。
6月11日
上午给成都市第四人民医院的人事科打电话，找患者毛永康的妹妹毛永秀的联系方式，人事科不给电话。人事科说帮助转达让毛永秀回电话，无回复。之后我联系了北京110，110给成都市第四人民医院的人事科打电话，结果也没给电话，但是让人事科向毛永秀要毛永康儿子的联系方式，也无回复。
后又多次联系成都驻京办事处、朝阳区民政局等部门，均无果。